第十五章 转学 (1/2)

转眼初二就结束了。父母希望让苏芒在中考的时候考进一所好的中专学校，于是母亲托了娘家关系，将苏芒转到了外婆家附近的那所中学。那个中学的名气在全县也是如雷贯耳，那个学校走出的学生们似乎也都高人一等的，每年能考入中专的人数除了县二中就是它了。

那个年代中专比高中吃香多了，它的地位是现在的普通大学难以企及的，因为毕业了国家是包分配的。因此对于很多农村家庭的孩子来说能上中专是他们最大梦想，也是改变他们命运的重要机会，只有实在考不上中专又不愿意再复读的孩子才会选择上高中。中专的录取率极低，有的孩子为了能考上中专，不惜一次次留级，苏芒的班级里就有许多同学已经是第三年复读了，他们的成绩都很优秀。苏芒遵从父母的安排，她也希望能上一所中专，哪怕是县师范也好。

初三在八月初就开学了，苏芒没有跟任何同学打声招呼就消失了。直到两个月后，叶子君在课堂上追着班主任问，同学们才知道苏芒去别的学校借读了，预计到中考前一个月的预选考试时才会回来。

对于这种目的转学现象一般老师们都是不愿意提起的，因为多数老师会觉得尴尬，甚至还有些恼火，这种行为是对老师的极不尊重，甚至是对母校的否定与贬低。

新的学校对苏芒的打击很大，她不再是班级里的前三名不再是老师与同学们眼里的宠儿。苏芒进的是初三年级的尖子班，班里的孩子们许多都是来自全县的很多地方，每一个学生都是慕名而来，每一个都是托上重要关系才能进来的，来这里的学生之前几乎都是自己学校的尖子生，苏芒的情绪一落千丈。

这个在新的环境里，面对这样的一个班级集体，这样一个个的强劲对手，她究竟能排到多少名自己也不清楚，也不敢去估算，因为每次老师只排成绩居于前十名的学生，而苏芒一次也未能上榜。

苏芒一天天地熬着，好像这里每一个同学都没有朋友，大家在一起除了讨论题目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题，也似乎只有考第一名的那个人才有朋友。

农历11月的天气冷的要命，连续下了几天小雨，更加冷了。下午自习课，老师不在教室里，但是教室里一如既往地安静，除了偶尔的咳嗽声和吸鼻涕的声音外。苏芒的座位靠着窗户，格外地冷，她使劲地缩着脖子，用僵硬的手指翻看着书本。突然走廊上传来“哈哈哈”的笑声，笑得肆无忌惮又撩人心魄，苏芒抬头看出去，三个大男生穿着木屐（农村雨天绑在脚上的工具，形状如一个小巧的板凳，跟脚掌般大小）在走廊上歪歪扭扭地走着。突然苏芒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瘦瘦高高，这个背影苏芒太熟悉了，苏芒曾不知一次地寻找过、琢磨过，没错，他正是杜峰。她惊讶地看着那个背影，她曾想过他也许之后都不再会原谅她，可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许是感应到苏芒在看他，他立刻转过身冲着苏芒“嘿嘿”地笑着，笑的很是开心，又略带些羞涩。这是杜峰第一次这么对着苏芒笑，可是在苏芒看来这个笑让她有些惊慌失措，甚至觉得有些瘆人。

苏芒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赶紧扭过头，“太丢人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跟他认识！”苏芒心里恨恨地说着。

是啊，在这样严肃而又严谨的学校里，认识他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大声喧哗的人，这是多丢人的事，万一被校长撞见了那就糟了。也许没有撞见苏芒的好脸色，杜峰拉着两个同伴离开了　，苏芒凭着声音判断杜峰应该走远了。

终于捱到下课铃响了，苏芒快速走了出来，她想借上厕所的理由确认一下杜峰是不是真的走了，她更好奇杜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要知道两所学校距离有二十多里路呢，何况今天又不是周末。

苏芒穿过走廊，左转，沿着花坛假装往厕所方向走去。正如她所担心的，杜峰正站在花坛对面的操场上，扭动着脚下的木屐，玩的正开心。

苏芒站定，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盯着杜峰。杜峰也看到了苏芒，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笑得十分开心，又有些羞涩。

“下课啦？”

“嗯，你怎么在这？”苏芒冷冰冰地问道。

“我亲戚家就住在这附近，他们家有喜事，我们过来喝喜酒。”杜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骚着自己的后脑勺。

“哦！”

苏芒“哦”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回走，没想到杜峰却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或许是这个举动太太突然了，苏芒条件反射地重重地将他的手甩开，双眼圆瞪，连眉毛都挑了起来，她很想找个词来狠狠地凶他一顿，但是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杜峰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赶紧松开，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又挠挠后脑勺，然后有些扭捏地笑着问：“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

“不知道！”苏芒依旧是冷冰冰地。

“我今天过来也是想——想来——看看你！”

“看看你”三个字被杜峰说的含糊极了，但是苏芒却很清楚地听见了，她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内心似乎倒有些许欢呼雀跃。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她要把心底的那丝喜悦给压下去，千万不能被杜峰看到，哪怕是感觉到。在杜峰面前她一定要是高傲的、冷酷的。

“看看我？看我干什么？你总不至于又是你妈让我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