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 (1/2)

在省会城郊的一所秘密小公馆里。二楼书房门窗紧闭，藕荷色的窗帘掩的严严实实。

副省长顾林春的第一大秘姚征宇正愤怒的把书架上抽出来的《资治通鉴》狠狠掷到来人身上。厚重的书籍棱角砸在公安厅副厅长高同光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们怎么办事儿的？！疯了吗？！程璟琛什么人？！哪怕证据拿不到也不能这么蛮干！谁给你们的胆子，谁给你这么正的主意？！”姚征宇一反平日里温文尔雅，破口大骂。

“我们看着韩启申去过程璟琛家，怕证据被程璟琛得了，都知道程家跟我们老大有些宿怨，这次又是把他家的故交推出来顶罪，我怕会翻案。”高同光捂住肩膀，解释道。

“翻案？！翻个屁！程璟琛是专案组二把手，当时的结案报告是他签了字的，他傻吗？！得罪全省的业务骨干去翻案？！这次专案组就是冲着顾省长来的，亏得顾省长左右挪腾，勉强摘干净自己，你这一出是几个意思？！”姚征宇拿起桌上的纸镇要扔，但是勉强忍住了。

“证据拿到了没？”姚征宇问。

“拿到了。销毁了已经。”高同光忍不住撒了谎。他知道一旦他说没拿到，如果追究起来，自己会被当成第二个曾友贤推出去。既然他们说蒋玉瑶见过一个玻璃瓶，只要争取到时间找就行了。只要程家不出面，证物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高同光问。

“只能寄希望于程家不追究。”姚征宇叹了口气。

“我已经跟他们交代了，就咬死了说是为财起意，绑架的蒋玉瑶，想换点儿赎金。”高同光赶紧说。

“这个说法能站得住脚吗？”姚征宇问。

“自然站得住，大部分人都知道，蒋玉瑶分了一大笔结婚赡养费。”

“行，你先回去，密切关注一下，赵天明那边你去打个招呼。”姚征宇长呼了一口气。

俩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顾春林正在家里来回踱步。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她的妻子看了下楼下焦虑的丈夫，起身泡了杯茶，放在桌角，又默默的上了楼，快到楼上了，又转过身来，“老顾，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别急。”

顾林春抬头笑了笑，笑容勉强。摆了摆手，示意妻子赶紧上楼休息。

他的妻子笑着点点头，回过头去继续上楼，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有种预感，肯定是大事情。

门铃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格外刺儿。顾林春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急忙从怀里掏出药来含了两颗。近年来，他的心脏越来越不好。最近几个月由于压力猛增，更是状况频出。

他急忙出了院子，拉开了门。

姚征宇借着灯光，见他脸色不对，忙扶了一把，扶进屋子里。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顾林春喝了一口桌角的茶质问。

“今天他们去找韩启申拿证据，没想到韩启申从警局报道完出来，转身打车就去了程璟琛家。他们在去程璟琛家搜证据时，出了点变故，绑架了他的女朋友。”姚征宇不敢看顾林春，低着头汇报，心里已经把高同光和他的人骂了千万遍，有这么干事儿的吗？在省里作威作福惯了，连智商都让狗给啃了。

“现在呢？”顾林春转动着杯子，脸色难看。

“证据拿到了，被销毁了。现在跟赵天明打好招呼了，韩启申按意外处理，程璟琛的女朋友按绑架勒索结案。”

“有备份吗？”顾林春问。

“应该没有，时间这么短，他不可能有备份的。”姚征宇保证道。

“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应该？！原始调查报告居然能让一个法医神不知鬼不觉偷走，怎么办事儿的？！”顾林春虽然心里打鼓，但是听说证据拿到了，总算舒了一口气。

“绑架勒索你觉得程家会接受这个理由吗？”顾林春沉吟了一下，把开始敲细节。

“应该会。程璟琛的女朋友叫蒋玉瑶，是个二婚。程家那么要面子，怎么会承认她？为她出头。肯定不会过多介入的。一旦介入不就等于跟人家说他们是在为未来儿媳妇出头吗？”姚征宇嗤儿笑了一声。

“谁？蒋玉瑶？哪一个？”顾林春突然冷下脸来。

“还有哪个，就是天一前老板娘啊。得奖那个。”姚征宇觉得莫名其妙。

“确定证据在我们手上？”顾林春放下杯子问。

“高同光说的。”姚征宇回答的忐忑。

“你让他赶紧把证据拿过来。”

“他说销毁了。”

“荒唐！我们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了。”顾林春的头上渗出了汗珠。

“为什么？”姚征宇不解。

“蒋玉瑶手上的合法收入至少五个亿。最安全的洗钱工具啊，人家为什么不承认？肯定会给她出头的。借此机会还能打击一下异己，一箭双雕。我现在担心的是，高同光没说实话，他根本没拿到证据。”

“可是，程家不缺钱啊？”

“官场上，谁嫌钱少，关键这是合法收入。合法，你懂什么意思吗？！”

“那我们怎么办？”

“必要的话，把高同光推出去，如果再解决不了，”顾林春话没说完，摆了摆手，让姚征宇出去。

姚征宇开着车子往回走，手心一阵阵冒汗，他有种预感，若是这样下去，迟早他也会被推出去的。

这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