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对天发誓 (1/2)

文/青丝暮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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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望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人。

一头银发似雪，一件长风衣，里面衬着高领毛线衫。双眼是银色的，比雪还要更加无暇，淡粉色的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微附身，朝简望伸出一只手。

世界仿佛静止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悠远而醇厚，古朴而动听。

简望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你……来了。”

慕雨潇的声音很轻柔：“嗯，我来了。”

一片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她同样是纯净银白色的睫毛上，凉凉的，带着一种清冷的柔和。

简望仰起脸，看着满天飘零的白色天使。

下雪了。

慕雨潇伸出手，拂去了落在简望发丝上的一片雪花。

“下雪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两人绕着广场逛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家看上去很是温馨的咖啡屋，走了进去，暖气扑面而来。店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放着舒缓的音乐，面脸慈祥笑容的芬兰老奶奶坐在柜台后，招呼着问她们要些什么。

慕雨潇转过身，示意简望先在玻璃窗边的座位上坐下，自己用流利的芬兰语对老板娘说了些什么，后者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慕雨潇走到窗边，在简望对面坐下，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简望沉默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最后反而是慕雨潇先出声询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的神态极其认真，微微凑近简望，似乎有几分好奇。

简望看着窗外的雪景，不说话。

笑眯眯的老板娘端上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慕雨潇自己留下一杯，把另外一杯推到简望面前。

简望看着眼前小巧瓷杯中精致的咖啡，上面的奶油和巧克力酱被搅拌成爱心的形状，看起来很舒服。

简望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摩卡咖啡浓郁而香醇的气息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惊讶地看了慕雨潇一眼。后者正拿着勺子，搅拌着面前用精致木杯盛着的咖啡，咖啡中浮着几个奶酪块，在木杯里随着咖啡的摇晃晃来晃去。

慕雨潇停了手，盯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简望轻声道：“不回答行吗？”语气听起来竟有些像是在祈求。

她没有给慕雨潇回答的时间，接着问道：“你呢？你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在问，还是在自言自语。慕雨潇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你是怎么知道我约你在这里见面的？”

“你最后说的那句话。”简望答道。

“哦？”

“你当时的原句是，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月之女神在天空中亮起第一缕光芒，期待着，与你在浪漫与天境之城下，再次相逢，对吗？”

“记得倒是挺清楚。说说看，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月之女神在天空中亮起第一缕光芒，这指的都是时间。”简望的口齿很清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意思再简单不过，时间为深夜十二点；至于月之女神，”她顿了顿，低头看手表，“十二星座中，巨蟹座的守护神狄安娜，在罗马神话中，是罗马的月亮之神。现在是六月二十三号凌晨一点左右，月之女神在天空中亮起第一缕光芒，指的是巨蟹座的第一天，也就是昨天，六月二十二号。综上所述，你约我的时间，在六月二十二号午夜十二点。至于地点……”

她突然停下了。慕雨潇似乎很有兴趣：“继续说，地点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我还没听完呢。”

简望转过脸，直白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

慕雨潇面不改色，道：“那可抱歉了，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简望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继续说下去：“这句话中，浪漫与天境之城指的是罗曼迪纳，这是这座城市一个著名的誉称。具体在城市的哪个位置的话，钟声指的是那座著名的柴尔卡夫钟楼……”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的底气越是不足，到最后几乎是没了声音。慕雨潇全程意味不明地笑着，等她说完，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

“哦——”她故意拉长了强调，“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柴尔卡夫钟，为什么那么出名？”

简望一时有些羞窘与气愤。

她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约她见面，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样的地点。

而且，还是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

耳边又响起了多年前慕雨潇所说的那段话。

“相传，每晚的午夜十二点，柴尔卡夫钟敲响时，若有一对情侣在钟下结下缔约，便相当于得到了钟的认可，一生一世也不会分开……”

她甩甩头，把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