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毒 (1/2)

左心被葬在了这座山上，就在上山路上过了山门，东向能看见的一片树林里的一棵树下，只不过没立碑，轻易不会被看见。

莫小爱进入重名的时候就走过那里，只是她不确定自己当时是不是朝那个方向看过，在经由淩日告知之后，她又重新去到了那儿，找到了埋葬着昔日活生生一个人的地方，静默对着那棵树站了半晌，然后抽搐着一颗心默默扭头回去。

淩日一向是住在山壁的山洞里，只是山中夜晚风冷浸人，于是从要照顾这个孩子起，大半的时间就都留在了下面，收拾了一间空置的房间住着，每日几乎被一个小生命占满，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莫小爱的出现倒也算是恰好。

淩日正抱着婴儿在屋里坐着，不知怎么的，这孩子又哭了起来，事实上一天里不分日夜是很少有能够安静下来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要人抱着的，她推开房门走进屋子里，正好从淩日手里接手了孩子，一边哄着然后看着淩日走了出去。

以淩日的做派，她给人的印象绝对是和带孩子不沾边的，但有的时候事情却恰好不是人们常常所能想到的，淩日虽然不会怎么去哄孩子，倒是极有耐心的样子，有时连莫小爱都受不了持续的啼哭声在耳边不间断地响着，淩日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当然在哄孩子这件事情上，莫小爱还是自觉要比淩日强上一些的，至少从前也照顾惯了猫猫狗狗的，耐心也不会差，只是这孩子身体状况实在算不上好，所以常会无原由地哭个不停，与淩日的干抱着看孩子哭不同，她好歹也得站起来走走，顺便拍一拍安抚一下，有时候一哄就是几个时辰。

这会儿她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端详着哭得皱巴巴的面孔，从还未长开的五官上到底也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或许才能有点她母亲的影子。

从知道这是左心的女儿，再到听到左心已经不在人世，莫小爱心里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跌进了无底洞里，一直在下坠，永远得不到回音一样，而这种感觉终于在她亲眼去看了左心埋葬的地方后，跌到了谷底，以至于在婴儿一阵阵的哭声里，她只能变得愈发沉默。

房门再次被推开，淩日端着一碗羊奶走了进来，搬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了，然后开始一点点地喂下去。

淩日话不多，通常也不会主动找她说些什么，她本就习以为常，现在却只觉得周遭沉默的空气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淩日，她没有名字吗？”

今天怀里的小家伙似乎格外闹腾，连喂奶的事情都变得艰难起来，她低头看着淩日一点点喂下去的东西却几乎都被吐了出来，再看原本该是纯白的奶色这会儿却泛着青灰。

淩日依旧低着头和小家伙扭开的脑袋较劲，连头也没抬起半分，只是淡淡说道，“没有，不过她娘说要她和我姓。”

一个淩字，听起来或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对淩日而言，这个字是她求来的，珍而重之，是归属更甚于生命，左心明白这一个字对于淩日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才说要把它给自己女儿，放心托付于这人手里。

“我相信你会像曾经那人对待你一样地照顾她。”这是左心临终前对淩日说过的一句话。

淩日静默了许久，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昔日这重名的主人相提并论，即便是如今死守在这里的自己，也比不上那人分毫，但在她心里其实是存着对于那样一个人的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更加接近她，不辜负那份关怀和给予。

莫小爱不明就里，只是对此有些疑惑罢了，就像自己初听到这孩子竟是左心的，一时间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只能向淩日问道，“所以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左心她当真没有和你提过半句吗？”

“她没说，我也不会问，当时你们一行三人是一起来的这里，只不过最后她一人没有离开罢了。”这话确实像是淩日会说的，转念一想，她虽然不免好奇，不过知道与否倒也不会如何。

莫小爱正想着，就听见她又说道，“这孩子是早产儿，左心放弃自救才保住了她，只不过她能否活下去倒还是未知。”

莫小爱知道小孩子难养活，尤其是这么小就没有母亲，但她没想到是会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原本以为这孩子只是格外爱哭体质差一些，但听淩日这么一说，她也不由紧张起来。

就在她不安地看向淩日想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只见那人眉目间神色有异，再低头一看，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小人儿紧闭着眼睛，唇色泛青，好像连呼吸都变得不寻常了。

“淩日！？”她一颗心蓦然提起，只见淩日似乎还在观望什么，然后才放下手里的碗，抬手将莫小爱怀里没了动静的孩子抱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何情况，眼见淩日一手托着婴儿的背，一手按在孩子的心口上，似是在缓缓输送内力进行救治，在一旁干看着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待孩子嘴唇的颜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心里也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淩日随后停手然后将孩子放到了床上，此时的小人儿平稳呼吸安静闭着眼睛，就像是乖巧地沉沉睡着了一样，她这会儿才敢出声去问，“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试着在羊奶里加了一点点混了雪月的药，她身上的毒性是从母胎里带来的，与人共生，不容小觑。”

提起毒这一字，莫小爱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她知道是毒性害了左心，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