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农民工进城 (1/2)

富世县长途客运汽车站。

一辆从戴斯镇开来的客车，停靠在了站台，车门一开，乘客们就纷纷下了车。

“喂，小兄弟，下车了，县城到了！”

司机正要关门，却看到后排还有一个乘客，正在那里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到胸脯子了。

司机便过去，摇了摇那个乘客，喊道。

乘客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叫欧元，这名字取得真是有水平，他是个孤儿，自幼在戴斯镇福利院长大。

欧元今年18岁了，按照福利院的规定，他就该自力更生了。

从小读书不行的欧元，也没有别的特长，只好进城来打工。

被司机摇醒，欧元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就往车下走。

司机又拉住了他，把座椅上的一个帆布包递给欧元，说道：“小伙子，你的背包。”

欧元傻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叔，谢谢啊。”

“小伙子，多长个心眼吧，这可是县城。”

司机看到欧元那傻样，就知道他是第一次进城，便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欧元头点得跟小鸡儿啄米一般，暗想这城里还是好人多啊。

又说了声谢谢，欧元下了车，走出了车站。

刚出车站，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一番【城里的房子好高啊】的欧元就被人给拉了一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热情的招呼道：“小弟弟，刚下车饿了吧？跟我去吃饭吧，我们饭店什么好吃的都有。”

欧元喜滋滋的想道：“城里人真是热情，看来这次来县城来对了。恩，吃顿饭再去找工作，将来挣了钱，回去报答福利院的养育之恩。”

想到这儿，欧元便跟着那女人走了。

女人很快将欧元带到了车站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进了一间豆花饭馆。

“小弟弟，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有回锅肉、红烧肉、辣子鸡、芹菜牛肉丝、酸菜鱼等等，味道好极了，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女人热情的介绍着饭馆的招牌菜。

欧元却盯着饭馆门口的一锅豆花发呆，良久才指着豆花说道：“嬢嬢，先给我来一碗豆花吧。”

女人一下子就脸色暗了下来，豆花5块钱一碗，自己这热情了半天，就挣到这么点钱，真是眼瞎了啊。

女人还是去舀了一碗豆花过来，没好气的放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又给欧元打了一碗冷饭过来，说道：“5块钱，给钱。”

欧元傻笑了一声，从帆布包包里摸出一叠钱来。

全是一块钱、五毛钱的面值，看得女人都傻眼了。

这些钱，都是欧元在福利院的时候捡垃圾卖的，攒了好多年了，总共有一百多快。

欧元数了10张五毛钱的出来，把剩下的塞回帆布包包。

然后，欧元用手沾了点口水，又数了一遍，这才递给女人，嘴里还说道：“嬢嬢，你数一数，看看够不够。”

女人脸色更不好看了，这钱脏成什么样子了，上面还有欧元的口水，女人简直想骂娘。

不过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女人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说道：“不用数了，赶紧吃吧，我们这里桌子少，一会儿还有别的客人来呢。”

说完，就走回到了柜台那里，低声对柜台那里坐着的女人说道：“李姐，还以为是个土豪呢，没想到是个土鳖，就一碗豆花饭，竟然数了十张票子，给。”

老板娘显然姓李，长得胖乎乎的，接过钞票扔进抽屉里，说道：“张明香，你这个月的任务才多少？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到现在为止，一共给我拉了三个客人，总共消费55元！张明香，你还想不想要工资？”

张明香忙笑道：“李姐，这不才20号吗？后面还有10天，我一定努力，保证让李姐满意。”

李姐哼了一声，说道：“没见过你这样傻的女人，车站那么多人，你这成交率也太低了，你是女人，还长得这么漂亮，我才给你开2500一个月，你就不开窍，多发挥一下你的优势，还怕招揽不到客人吗？”

张明香苦笑了一声，她很清楚李姐嘴里说的所谓的优势是什么。

当今社会，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

车站拉客吃饭的不少，张明香经常能够看到那些女人为了拉客，不惜抛媚眼，撒娇，肉挨肉的刺激那些男人，而那些男人，也就吃这一套。

张明香虽然长得比那些女人好看，但是却拉不到客人，更有甚者，有时候张明香讲好的顾客，也会被人抢走。

“难道真的要这样吗？罢了，为了媛媛，我只能豁出去了，挣了工资，才能给媛媛念书啊！老公，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要原谅我，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女儿！”

张明香咬了咬牙，走出饭馆，又跑向了车站。

......

欧元有滋有味的吃着豆花饭，这豆花味道不错，蘸水又香又辣，让人胃口大开。

“平时就听人说，富世豆花味道好，今天见识了之后，果然名不虚传啊。”

欧元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碗里的豆花已经吃完了，欧元干脆把蘸水倒进了饭碗里，拌匀了，大口大口的刨进嘴里。

糍粑青辣椒的辣劲儿，让欧元忍不住嘴里发出【媳妇媳妇】的声音。

吃光了饭，欧元又端起碗里的窖（川话gao，四声）水喝了个精光，这才摸了摸肚皮，笑道：“吃饱了，该出去找工作了！”

走出饭店，欧元有点稍微迷茫，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第一次来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