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责任 (1/1)

青时听完父亲寻翎的故事，心中更加坚定。她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添冥，说道：“父亲一生困顿，纠缠在自己本不愿做的事情上。青时不想像父亲一样，徒留遗憾。”

添冥似乎是被她这句话触动到了什么隐秘的心事，转头看着遥远的天边，淡淡地说道：“是啊，寻翎这一生都过得不快活。本王逼过他，他母后也逼过他。或许，只有跟你母亲在一起时，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寻翎，恣意洒脱，无拘无束的寻翎。”

“难道祖父和祖母就只喜爱长子，不爱幼子吗？”青时忍不住为自己的父亲问一句。

添冥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许久，才回过头来，看着青时，回答道：“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寻遇和寻翎都是本王的孩子，本王都一样地喜爱。只是，云渊更需要的，是一个沉静稳重，有担当的储君，而不是一个任性妄为、性格乖张的未来之主。”

“可是父亲并不开心，不是么？他为了云渊，为了让你们安心，他不得不假扮着别人，假扮着你们心中最骄傲的那个儿子！”青时忍不住站起身，跪了许久腿麻了，她微微踉跄，手撑在桌边，向添冥质问道。

添冥端坐在椅子上，自下而上地看着青时，眼神平静而又带着一股坚毅的意味。“是，是，寻遇是本王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云渊最优秀的储君。而寻翎，你的父亲，肯为了云渊牺牲自己的个人好恶，本王也以他为荣。寻翎一言一行都尽力学着他哥哥的样子，本王看在眼里，心中又如何好受过？可是这是他们的责任，没人能逃得了。为了云渊，为了云渊的子民，他们始终要学着自己去肩负起这份重担。从前是寻遇，后来是寻翎，以后，便是你，青时。”

青时一下跌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那份图纸，婆罗山最漂亮的宅子。她嘲讽地笑了笑，“昨日东染劝我，说什么...天命不可违。今日祖父你又来同我讲一遭，这是责任，不能推拒。”

说着，青时眼眶泛红，心里只有委屈和不解，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何偏偏要让我来承担这些？我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我也不想做什么云渊之主，我更不愿像父亲一样屈服。我只想好好地陪在莫惜身边，这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青时一愣，添冥表情慈爱，但透着一股决绝。添冥倾身过去，告诉她答案，“不可以，因为你身体里流着的，都是云渊狐王一脉的血。你与寻常狐妖不同，你是云渊的主人。你自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肩负起云渊的未来，也注定要承载着云渊的希望而活着。这是你的命，天命。”

“天命？天命...哈哈哈天命...莫惜有莫惜的天命，我也有我的...天命。”青时仰天长笑，脸颊边似有水色滑过，滴落而下，落地无声。

添冥见青时落泪，恍然间，似乎又看到几百年前的少年，昂首挺胸，姿态决然，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拒绝了他的天命。添冥忆起往事，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你口中的那位莫惜，本王已经向鬼君打听过了。他命格奇特，决不可轻易招惹，祖父是为你好，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