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开天辟地 (1/2)

楚苇环顾四周，茫茫没有边际，星辰密布组成数条银河带，而他们留在星辰中央。即便四周星光灿烂，那光亮确实没有一丝洒在他们脚下，不，他们漂浮在空中，脚下没有地，仿佛置身在虚空之中。

楚苇低头，脚下是无尽的黑深渊。

黑暗，沉寂，呼吸声都被黑暗纳入它的胃中。

谢自行显然也是有些害怕，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手臂。

那条鱼，楚苇不确定他是否是盘古，但是，黛明来不会骗他们，随即想到，连黛明来都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楚苇莫名感到一丝绝望。

楚苇成妖五百年以来，一直都有潜心修炼，只是实战经验寥寥无几，有点后悔四百年前的避世。不过后悔也是无用，现在，她的法力早已消失殆尽，和眼前不知是敌是友的无论怎么对抗似乎都是毫无胜算。

即便是绝望，楚苇依旧决定挺身而出，把谢自行挡在她后方，俨然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

楚苇握拳躬身抬头，目不斜视道：“楚苇见过盘古祖神，我们此行是希望祖神您能送我们离开追明城到人界，楚苇和谢自行感激不尽。”

盘古同楚苇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辈分，自然要以祖神表示敬意。

“明来已向你们告知我的身份，我对你们可没有丝毫的了解，你们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盘古的声音如平地一声雷，响彻四方。

楚苇暗想，看来，确实是那个开天地的创世之神盘古。只是，摸不透盘古的脾性，毕竟从未想过这个双目化为日月的神，竟会死后的魂灵在这里。

不过，当前无暇顾及于此。

楚苇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们从人界来，又往人界去，往祖神行个方便，送我们去人界。”

不料盘古道：“从人界来就不必再回去了，留在这里陪我开天辟地吧。”

楚苇身子一颤，她可不想留在这里，望了一眼谢自行，她干笑道：“祖神不必拿我们开涮，天地已有，万物和谐生长，何需再开天辟地，若是再开天辟地，怕是折腾吧。”

盘古挪动，指着他身后一物，“你们看，这等着你们去开辟。”

“姐姐，好大的鸡蛋！”谢自行明眸奕奕，激动地说。

楚苇真是想揍死谢自行，你说的如此兴奋，盘古会以为你乐意和他一起开天辟地的。

楚苇瞟了一眼那个“鸡蛋”，庞然大物，事实上那“鸡蛋”离他们十分遥远，若是往近看，估计十双眼睛都不够看。

楚苇扯了一下谢自行，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开口。

楚苇道：“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我们难担此大任，我只是五百年小妖，他现在就是个凡人，我们俩别说开天辟地，就连锄地也干不来。”

盘古哼一声，“上亿万年了，我可是第一次碰到活物，你们能否开天辟地，一试便知。还记得你们来这里的路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吧？我现在让你们再次身临其境。”

盘古吐气为风，冲开楚苇和谢自行，楚苇摔倒，鱼鳞被强风卷起，扎进肉里火辣辣的痛。楚苇发现自己浮在半空，庆幸没有掉进无底深渊中去。

盘古仅仅轻吹一口气就让她和谢自行被迫分开，接下来的试探只怕非死即伤。

楚苇吼道：“大行，快跑，我们原路返回。”这句话，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有用，盘古掌控他们易如反掌。

谢自行安抚道：“别怕，父神宽厚仁慈，一定会放我们离开的。”他的眼神不同于稚童时的懵懂无知，开始锐利坚毅起来。

楚苇对他的话半分也不信，楚苇爬起身来，走近谢自行，就短短几步的距离，却走的相当艰难，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很快，楚苇发现自己不能呼吸，她咬唇道：“我不想对你动手，与你成为对立面，你创造了世界，创造了我们，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操控我们，迫使我们留在这里。”

楚苇神识涣散如流水，无论怎么努力聚集，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流走。手中的珠子早已不知掉到哪个角落，很快，她的眼前完全黑暗，一片黑黢黢，没有一丝光。

流石密密匝匝，棋布星辰地朝她冲来，穿透身体，脑海一片空白，糟糕的是她痛楚消失，现在无法判断她的哪条鱼骨折了，头是否被砸穿地像筛子。只怕一旦痛楚出现，她已经离死仅有一步之遥，求生欲迫使她挣扎。

“大行，我们，噗……”楚苇连吐好几口鲜血，“我们绝对不可以葬身在这里，不可以，你想想你的父母，还有虫虫。”楚苇拼命站稳，不能屈服倒下。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一颗闪耀的彗星撞击在那颗巨大的“鸡蛋”上，登时火光滔天，却没有意料之中轰隆隆的巨音，楚苇知道，若是自己和谢自行站在那里，他们早就粉身碎骨化为烟。

就在楚苇要陷入昏迷之时，一个声音闯入她的识海，“假若能走，你和他只能有一个人离开，你做个抉择吧，你还是他？”

楚苇缓缓又斩钉截铁道：“不，必须是我们两个人离开。”

“凡尘的生命短暂，终有一死，你留在这里可以永生不死。”声音谆谆善诱，似在蛊惑她。

楚苇冷笑道：“不了，多谢祖神厚重，只是我等在凡界还有事情处理，生命虽然短暂，我无心永生不死。”

“我方才问了雁行，你猜他的答案……”

“我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楚苇打断他的话，“我必须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