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锦衣卫 (1/2)

“大人，是鞑子。”钱大壮到一具尸体前，看看长相，除开他的帽子，露出了脑后的小辫子。

这时，一队兵马驰了过来，带头的军官见到满地尸体，震惊喝道，“怎么回事？你们什么人？”

“俺们是辽东锐勇军，这些刺客是鞑子，你们是什么人？”钱大壮道。

“我们是中城兵马司。”那军官下马道，这时，大兴县衙和顺天府衙的衙役们也都先后奔了过来。

苏杭给魏荣风包扎后，走上前对京城官差道，“这些都是女真鞑子刺客，诸位应该查查见过他们的人，看看他们在京师的落脚点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那军官见到苏杭一身装扮，对他抱拳，问道，“是金州锐勇营的苏大人吗？”

苏杭点头，那军官道，“卑职金海，久闻大人大名，我们这就去调查。”说完，吩咐自己手下往两边胡同里追，他自己则进了饭馆，衙役们也跟着进了饭馆和旁边的店铺，饭馆老板伙计被杀，显然这是敌人精心策划的行动。

钱大壮和高长寿都说不去兵部了，回去客栈，苏杭点点头，将十七具鞑子尸体交给金海，带着人回了客栈。

鼓楼大街的刺杀很快就传扬出去，京师百姓见多识广，但当街刺杀这种戏码可真没见过，目睹这场激烈小型战斗的人们，绘声绘色向家人朋友等描述过程。

李永芳用一场刺杀，向大明京师宣告，辽东苏杭来了。

辽东汉人很容易就看出女真样貌，所以李永芳没有向金州派出人马，而是派人到了京师守株待兔，京城连佛郎机人都有，稍微化化妆，没人会注意，苏杭早早晚晚会来的，而且，他绝想不到自己派人在大明京师刺杀他，这里一定是他防备松懈时候，一击必中。

如果不是那道箭头折射的阳光，如果不是特种兵的敏感，苏杭真的会被射死，李永芳的刺杀真就成功了，回到客栈的苏杭才发现，甲胄腹部位置有一道弓箭的划痕，自己当时要是动作稍微慢点，就被开膛破肚了。

“什么？苏杭被刺？”兵部尚书张鹤鸣起身惊讶道。

辽阳城破后，兵部尚书崔景荣谢事，由王象乾代理兵部尚书，但王象乾只担任十天尚书，便被皇帝派出督蓟、辽军务，由张鹤鸣代其位。

辽沈战事闹的东林党灰头土脸，他们亟需在一片惨败中找到一丝亮点，在他们看来，鞑子确实攻破了辽沈，但沈阳大捷后，又有辽南大捷，均给予鞑子重创，可是，两次战役都参加的苏杭，在呈报的文书中全不提战歿的经略袁应泰一句好，却非常赞誉前经略熊廷弼的功劳，感情熊飞白坐在江夏家里还能立功哪。

因此，东林成员张鹤鸣对苏杭很不满，只是浙党齐党等人最近接连发力弹劾，并要求苏杭到京说明情况，他才不得不下令，让苏杭来京的，本来他想晾苏杭几天，没想到他来京后却遭遇了刺杀。

“是的，大人，辽东鞑子派来的人，现在五城兵马司和大兴县衙、顺天府衙正在搜查余党。”下属汇报道。

“苏杭没事吧？”张鹤鸣问道。

下属道，“没事，他的一个部下胳膊被射中一箭，他们杀了十七个鞑子。”

张鹤鸣点点头，“东虏胆大，居然敢到京师行刺！大兴县衙和顺天府衙凑什么热闹？这当是锦衣卫管的事情。”他说到这，想起锦衣卫的情况，住了嘴。

苏杭他们回到客栈后，钱大壮便加强了警备，下午，兵部郎中闵力行奉尚书大人之命，前来探望慰问，傍晚，外边通报，锦衣卫都督刘侨前来拜访，苏杭迎出门，见到刘都督后大吃一惊。

这位锦衣卫刘都督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看样子还是步行来的，衣衫破旧，胳膊肘位置还打了补丁，看着精瘦，不像是减肥而很像是饿的。

“是参将苏大人吗？卑职这厢有礼。”刘侨拱手道。

苏杭忍不住内心的惊讶，拱手道，“正是苏杭，刘大人请。”

进了苏杭卧室外边的厅堂，刘侨表明来意，是首辅大人吩咐他来调查刺杀案情的。

不管怎说，一个杀鞑虏的将军在京遇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这简直是明晃晃告诉世人，大明首都的治安糟糕到极致了，得知情况的首辅刘一燝当即便将锦衣卫唯一的都督刘侨派来了。

苏杭没有谈及案情，而是问道，“刘大人，锦衣卫情况很糟糕吗？”

刘侨苦笑道，“不瞒苏大人，我们衙门前的蒿草都能没膝。”

锦衣卫确实从事逮捕、审问官员等活动，但大明锦衣卫在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方面都非常厉害的，在多年对蒙古作战中立有大功。今天的事情，其他衙门都是扯淡，反特正是锦衣卫的职责范围。

但是，万历后期以来，厂卫不受重视，锦衣卫衙门逐渐荒废，缺官不补的情况越来越多。文官集团本就对锦衣卫嗤之以鼻，泰昌朝建立，东林党掌权后，锦衣卫连月饷粮米都不发了，案子都归了大理寺和刑部。

泰昌帝登基，全国补了大批官员，但锦衣卫一个没补，掌印指挥使空缺，四个都督只有一个刘侨在职，但也只是个摆设，不但没有抓人或审问的权利，连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首辅传召时，刘都督正在家里菜园子给菜浇水。

听说有了差事，刘都督穿上补丁最少的一件官袍去见了首辅，然后来见苏杭。

苏杭重重一拍桌子，“书生误国啊，不管是锦衣卫还是辽东战事，都被这帮子人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