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发端 (1/2)

转天一早，旭日初升，广州子城区某座宅子，大门吱嘎被推开，两道人影从中走出，边走还边说着话。【..】

“弘孝真的不在我府上多留几日吗？我可是还想向弘孝多多请受教益呢！”

“还是住到官舍吧，于公于私都很便利，就不打扰.老苏你了，心意我领了。”

“好吧，既然弘孝坚持，那便这样，先去督府衙门报到，其他事再说。”

苏云瑞和李闲并肩走出大门，身后还跟着书童打扮俊俏的不像话的平儿，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扮男装，不过这也没什么，唐代的风气不像后世，对女性颇多宽容，再者李闲怎么说也是一曹判司的主官，带个随身服侍的仆佣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些许不可避免的非议，由他们去就是了。

三人便这样缓步而行，苏家自然是有马车代步的，不过被李闲拒绝了，不管怎样在一段时间内他都要在这座城市为官，步行的话可以仔细感受这城市独有的风韵和气息。

和李闲曾经熟悉的那个广州不同，唐代的广州城坐落在越秀山以南，自越江也就是珠江登岸后即为南城，这时代的广州州城三重，即南城、子城及官城，南城为商业区，一直延伸到位于番、禺二山之间的城南门，玄宗时广州曾设立清海军，城南门上因悬有“清海军节度使府”七个大字，故得名清海军门，现在当然还不存在，昨晚李闲随苏云瑞进城时便观察过。

穿过南城区便为子城，是民宅区，苏云瑞的宅子便在子城区中相对疏落安静的区域，周围也都是与苏云瑞家底相差无几的商贾名流的宅子，算得上是这时代的豪宅聚居区。

越过子城就是官衙所在的官城，广州都督府衙门、录事参军事府衙门、六曹判司衙门、学馆、医堂、州府大牢都坐落在官城区，李闲他们便是步行往那里去。

苏云瑞是主动请缨为李闲引路，事实上这样的活计他派个家丁就行，而且李闲只要拐上广州主干道，也是可以找到都督府的，毕竟之前还在那里审过卜南帆案，但苏云瑞还是坚持亲自做这事，对李闲，他心中的敬佩越发泛滥，昨晚接风宴完毕，与李闲秉烛而谈，李闲再次不经意说的一些东西，又让他震撼莫名，现在李闲在他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好多，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认真的挽留李闲住在他家中，以便他多多请受教益，这已然是有些执弟子礼的味道。

因为怀揣这种心思，苏云瑞这临时向导也可谓尽职尽责，从子城区一路过来但凡他了解的东西都会一一说给李闲和平儿听，譬如好像子城民居的分布情况，富人区、中产区、外国人聚居区以及贫民区大概的位置所在，相互之间的交界纠葛以及各自的管理情况，诸如此类，夹杂着他自己的一些理解，却是说的头头是道，颇有见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介绍这些的时候总有困意蹦出来恼人，以致他连打哈欠，介绍的效果也因此打了折扣，恼恨之余，他便向李闲道歉，很是惭愧。

李闲却觉得苏云瑞已经说得很好，笑道：“老苏你莫自责了，再这样我可不敢劳烦你了，前次来广州审结卜南帆案时，我也抽出时间约略逛过，但只是匆匆而过，现在听老苏你介绍，才豁然开朗，获益良多，真的很不错。”

苏云瑞闻言这才安心，且露出小孩子得到大人表扬后的那种自豪和兴奋，说道：“弘孝满意便好，比起弘孝教与我的那些东西，我这些见识着实算不得什么！”

李闲便又表示他说的真的不错，不吝夸赞两句。

苏云瑞便越发笃定自信了，介绍起来也更加流畅，若每次再能得到李闲的回应，就更是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迸发出来，以致略显圆胖的脸油光奕奕，分外精神。

一旁的平儿不免觉得古怪，年近不惑且在商场有所成就的中年人把自家二十出头的少爷当作师长一般对待，并以能得到少爷的肯定而自豪，这情形她怎么都觉得有点违和。

当然，这种违和并不强烈，因为昨晚少爷与苏云瑞夜谈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听少爷说的一些东西，真的是很高深莫测，厉害的不得了的样子。

苏云瑞其实一直纠结的都是商人地位低下的问题，李闲与他分说的便是这个。

“商人地位低下其来有自啊，吕氏春秋里便说过，农民的生活方式比商人高尚，认为商人自私奸诈、计谋多、不顺服，这点那位吕相便是个活例子！”

“但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商人太活跃，太跳脱，道德经说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是理想国，可商人与此是对立的，商人必须通过贸易获利，贸易便要往来，真要说商人为什么被看低，其实是因为统治阶级觉得商人这个阶层不好管理，容易影响政权的稳定，而农民淳朴好管理，所以才要抑商兴农，当然，商人不直接创造生活资料也是一个原因。”

“这些东西暂时是很难改变的，不过随着时代进步慢慢会改观，商人地位会提高，但只要国家是农业社会，要提到更高便是没有希望的，要到工业革命之后，工商资本才会慢慢占据主导.听不懂是吗，我也是随便说说，老苏你当笑话听就是了。”

“其实我是觉得商人地位应该提高的，还有手工业者，都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因为真正能推动社会进步发展的是这两个群体，发明创造和推广应用一旦形成良性循环，社会才能向着更先进更文明的方向发展，当然，这首先要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