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燃烧吧，火鸟！ (1/2)

王氏最终答应了侄女的主意，无奈得备好盘缠。

翌日，乡道旁的夏柳绽着浓绿，清晨的凉风徐徐微拂。赶脚的货郎神清气爽得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吆喝。

王氏牵着雪凌，站在一棵垂柳下，对马车上的琳儿牵肠挂肚，抹着泪道：

“琳儿，你只身出远门，姑姑担一万个心哪！”

“姑姑，无需担心琳儿，我有同学照应，落脚之处也有人周到安排。”

江琳神秘的一笑。

王氏听江琳这么一说，便释了重负，转身对驾着马车的老伙计张福嘱道：

“一路周全好表小姐，要有闪失，你我都担待不起！”

“姑姑，你言重了，不会有事的。”江琳抿嘴笑道。

“上路吧!早去早回!”一切交待完毕，王氏便催促了张福。

老伙计马鞭一挥，马车“嘚嘚”的上路。

“姐姐，你是怎么说服养母的？”

“山人自有妙计。嘻嘻。。”

“现在告诉我嘛。。“

雪柔靠在江琳肩头，侧身望着帘外鳞次栉比的云。她对此行充满欣喜，也充满未知的紧张，

但她已打定主意，与其做一颗等待春天的小草，不如做一只把春天衔来的燕子。江琳明白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而自己心里却沉了一分，寻思着她这个大表姐可不是好当的，当姐姐的就要有姐姐的担当。

……

何公馆一家。

何老爷夫妇欢天喜地得为中央大学毕业归来的儿子接风洗尘。

午饭时分，装潢华丽、海派风格设计的饭厅，灯火辉煌，何府下人一道道传着上海菜，忙得不亦乐乎。

何夫人特意邀请了尹太太母女，尹金兰顾盼神飞的望着大理石圆桌对面的何慕尧，含情脉脉，珠光宝气。

何慕尧回避着尹金兰热辣的目光，坐立不安得等着父亲开席。

见宾主坐定，佣人一一斟上红酒，何老爷高兴得举杯道：

“今天，犬子毕业归来，设宴洗尘，敝人十分荣幸得得请到了高贵的尹太太和金兰小姐作陪，蓬荜生辉，柴门有庆啊！来，让我们共同举杯！”

大家站立着举杯一饮而尽，重新落座，佣人继续一一斟酒。

何夫人见儿子没精打采，提醒儿子道：

“慕尧，你是晚辈，应该谢酒。你替你父亲，向尹伯母、尹小姐敬酒。“

何慕尧斟满酒，起身敬尹太太道：

“伯母，幕尧敬您！”

说罢，端起高脚杯，一杯一饮而尽，再倒一杯，一咕噜喝下，又倒第三杯，也是一气喝下。

“好，好酒量！大丈夫气！”

尹太太喜笑颜开，对眼前风度不凡的准女婿人选看得称心如意。

“敬酒不主动，让伯母见笑，我再罚酒一杯！”说完又是满满一高脚杯灌下。

何老爷夫妇看着儿子超常发挥，心底窃喜。却见何慕尧又斟满杯子，迈步到尹金兰座前，脸上挂着自嘲，碰着她的杯子挑衅道：

“承蒙小姐错爱，小生自觉狗尾续貂，自惭形秽。若不嫌弃，我们一醉方休！”

尹太太母女目瞪口呆得望着，一时不知所措。

“慕尧！不许胡闹！”何夫人连忙制止道。

“来，来，尹太太，金兰小姐，吃菜！”何老爷陪着笑脸解着围。

“管家，少爷醉了，扶少爷回房！”何夫人明白儿子的雕虫小技，怕他又丢丑，赶紧让他闪。

“少爷，你慢点，怎么喝这么多？”老管家力不从心得架着身高1米8的少爷，气喘吁吁的走着。

何慕尧熏着眼，佯装醉意，内心长舒了一口气，他这种见面躲、坐下溜的招数，实际上已经暗示对她无感，奈何那尹小姐皮糙肉厚，你再捉弄她，她都气定神闲。

何慕尧枕着被，呼呼睡去。一觉睡醒，何夫人差佣人到房里来叫饭。

饭桌上，何老爷正襟危坐，板着脸吃饭。佣人在一旁添着海参汤。

何慕尧漫不经心得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何夫人关切道：

“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泡椒猪尾子，你尝尝。”

“哼！”“幸亏人家尹太太母女气度大，否则何家的颜面都给你扫尽啦！”

“老爷，不要再责怪啦。慕尧，赶紧给你父亲认个错。”

“爸，现在是民国，婚姻自主，您不能包办！”

何老爷一听，气得把碗筷重重一推，破口骂道：

“混账！现在还轮不到你自己作主！那些新派家庭我不管，在我们何府，你就要遵守父母之命！”

“慕尧，你不要辜负你爸对你的期望。”

何夫人打断僵局，柔声劝道。她一边给老爷夹着菜，一边和声劝着老爷。

三人无声的吃饭，诺大的饭堂，下人们都不敢吱声。

沉了半晌，何老爷最后摊牌：

“不瞒你说，尹老爷那边我已经差人下了聘礼，婚期也将择日而定。”

何慕尧食之无味得咽下最后一口参汤，推开餐椅，回到书房。他望着窗前的一片翠竹，怔怔出神。

恍惚中，他进入了一个梦境：

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鞭炮噼里啪啦，好像谁家在嫁女？又看见过来一乘花轿！怎么是雪柔？她厉声哭着，被肥头胖脸、相貌猥琐的新郎官，拉扯着上轿。看到这个场景，他惊出一声汗，失声叫道：

“雪柔！”

“儿子，你终于醒了。”何夫人目光噙着泪叫着儿子。

何慕尧不知自己睡了几个时辰，他望见床边站着的老郎中，吃惊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