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受辱 (1/2)

从瑞蚨祥出来，姑娘们一人挑了一身漂亮的旗袍，打扮得花团锦簇，李珉君挑了桃粉细格的，江琳挑了杏白点的，白雪柔则被李珉君帮着挑了一件薄荷绿纯色，各人外加一身束胸的西洋礼服，魏峰也买到了笔挺的西服，众人满载而归！

“哎呀，美得让我都嫉妒了！”白雪柔换上新衣，李珉君惊得合不拢嘴，她笑着把白雪柔拉到镜子前。

白雪柔第一次穿得像个千金小姐，被装扮得簇新，她羞涩得看着西洋镜里自己光彩照人的模样，不好意思得低下头。

一身薄荷绿西湖绸齐膝旗袍，把她白皙光亮的皮肤和曼妙的身材衬托得娇美无双，她垂着披肩长发，简简单单绑了一条黑色发箍，简直像画里面走出来的美人。

她们所行之处，路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道翠绿纤细的身影。

回到李公馆，李老太太欢喜得看着白雪柔，她像棵青葱一样水灵，李老太太就像祖母一样慈爱得看着她，连连赞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白雪柔听过这个词，她诧太太的说辞，如果这个“青”说的是自己，那“蓝”又是指的谁？难道是自己的娘亲？

看着老太太和在李母脸上平常的表情，她像要继续探寻，但觉得刚就像刚探出的冰山一角，突然又嘎然沉底。

第一天，就这样在李公馆平静无波的度过。

第二天一早，窗外只有淡淡的晨光，白雪柔便醒了过来，因装着心事，怎么也睡不踏实。她看看熟睡中的表姐，便轻轻起身，重新穿起了自己的粗布衣衫，把垂肩的长发，扎了一条麻花粗辫，辫子末端用淡蓝缎带扎了个蝴蝶结，再把额前齐眉的刘海梳理整齐，便悄悄出了门。临走前，她给表姐留了条：

“姐姐，饿我去找何慕尧，不用担心。”

出了灵隐路，转到霞山路，她数着门牌号，终于看到了18号何公馆，她心里一惊，这处公馆高门阔府，朱门大院，气派程度远超李公馆，她想想自己的身份，迟疑了一下，正想走上台阶，去敲门，这时，一个赶早买菜回来的老妈子过来了，她见白雪柔神色慌张，在门口转悠，便上前问道：

“姑娘，你找谁？”

白雪柔被背后突然的询问声一惊，她咬着唇想了想，难为情得说道：

“大妈，何慕尧是住府上吗？”

“你找我们少爷？”老妈子奇怪得上下打量着白雪柔，看这姑娘衣着简朴，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

“何少爷在吗？”白雪柔一听没有找错，心里一喜，她又怯怯得问。

“这我不知道。不过，你要进去，我要先跟夫人通报一声。”

“好，那麻烦大妈了。”

“你在这儿等着。”说着，老妈子敲了门进去，又重新关了门。

白雪柔胸口像揣着一个蹦兔，一跳一跳的，她期待着与何慕尧见面的欣喜，也紧张着何慕尧家人对自己的态度。

一刻钟，两刻钟..她站在门外腿发麻，抬头望望天，日头也出来了。这时，那位老妈子又重新出来了。她冷淡得招呼了一声，白雪柔便跟着她进去。

穿过几道花廊，几段木桥，白雪柔才被老妈子引到一间客厅，房子里面的布置从未见过，宽阔的沙发，脚下的地毯，华丽的灯饰，墙上的大幅油画，白雪柔屏息看着，手脚都不知摆放，木然得立在门口，这时，一位仪态贵气的夫人走了过来，正是何慕尧的母亲，她保养得当的皮肤依然显得年轻，鼻梁高挺，眉眼精致，看来何慕尧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外貌，不过这张脸十分神傲，拒人千里之外，充满旧时贵族的优越和自得。她佯装漫不经心，目光不屑得看着局促寒酸的白雪柔，居高临下得问：

“是你找我儿子？”

“伯母，您好，我叫白雪柔，我想见见何慕尧。他在家吗？”白雪柔看着贵气逼人的何母，强自壮了壮胆，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就是雪柔？”何母双眼一瞪，没有好气的问。她想起了儿子上次病中念念叨叨的名字。看见雪柔点头后，她没有吭声，锐利的目光像鹰一样上下审视着白雪柔，那瘦弱的肩膀，凄凄的大眼，弯弯的眉线，纤细的身材，尖尖的下颚，难怪儿子会被她勾了魂？她冷哼一声，鄙夷道：

“你可知道我们是上等人？我何家要娶什么样的名门闺秀？”

白雪柔听出了慕尧母亲鄙视自己的身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低下头，垂下自己大大的眼睛，忍着泪意，深呼吸了一口，扬了扬长长的睫毛，重新抬起目光，望着威严的何太太，自尊得说道：

“太太，多想了。我原本想把玉佩亲自还他，现在请太太代劳还给何少爷！”说着，白雪柔解下那块玉麒麟，递到她手中，头也不闪得跑了出去。

“麻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何夫人紧紧攥着白雪柔摘下的那块玉佩，生气得看着她迅速跑走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如大理石般冷硬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忍。

老妈子在门外等着，看不见白雪柔一声不响得跑走，奇怪得在背后叹了一声：

“喂，姑娘，我们少爷在家！”

“谢谢您，不必见了！”白雪柔忍着哭腔道谢，她迅速穿过园子，跑出何公馆，这时，她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白玉一样的脸庞。

她失魂落魄得走着，她自暴自弃，她怪自己身世卑微，她怪自己不应该对何慕尧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现在何去何从？回到养母家，等着养母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