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孝心 (2/2)

没有人会笑话，因为在这个不幸的时代，绝大部分人都差不多。

“阿右，我看你谈吐斯文有度，应该读过几年书吧！”叶问端着茶杯，笑问道。

左右略作思索，道：“读过十四年。”

幼儿园两年，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共十四年。

“哦？”叶问有些惊讶：“读了这么多年书？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国内。”左右道。

“看来你家学渊源啊！”

在这个时代，国内的教育还比较落后。读得起书，读得起十几年书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最不济也是地主家的孩子，而且必须是诗书传家的地主。所以叶问推断左右必然是颇有家学的家庭出身。

叶问也是大家公子出身，当年住的是私人院落。后来日军侵华，把他家的房子收走当办公楼使了，由此可见叶问家的房子有多宽敞，多豪华了。

现在遇到一个出身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脾气性格和自己也有几分相似，叶问心生亲切，问道：“阿右，你是哪里人？”

“我是北河人。”左右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简单的回答问题，至于叶问怎么理解？那是他的事。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叶问感慨道：“难怪阿右你身材如此高大魁梧。”

“师父，北河也有很多矮个子，只是个高的比例比南方要高一些。而且南方也有一些身材高大的人，只从身材看，分辨不出哪里人的。”

“呃……”叶问面色一僵，满脸尴尬的干咳一声，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阿右，你教训的对。”

叶问连忙道：“师父，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叶问摆摆手，身为一代宗师，这气度还是有的：“阿右，既然你是北河人，怎么到香江来了？”

左右沉默片刻，低声道：“双亲亡故，就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阿右……抱歉。”叶问不太习惯安慰人，一时不知该些什么。

“你啊你，总是问到别人的伤心事。”张永成走了过来，先是责备叶问两句，随后看着低头默然的左右，带着几分母性的光辉和慈祥，柔声道：“阿右，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若你父母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左右有惭愧，他低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撒谎，不好意思见人。

叶问和张永成对他的印象很准确，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大男人了，他却依旧有着浓浓的书生意气。

傲骨铮铮，脸皮很薄。

好在接受现代主义教育多年，再加上十几年的社会阅历，倒是不会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对一些没面子的工作，还是会有抵触心理。

简单，有矫情。

哼哼唧唧的应付过去，左右下午还有事要做，不来学武了。叶问见左右不来，干脆锁上门，提着那堆东西跟张永成回了家。

此后数日，左右每天跟着叶问学习咏春拳，并不时的买一些吃穿用度的东西孝敬师父、师娘，让叶问和张永成很是不好意思，却也拒绝不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所需要的。托左右的福，最近叶问家的日子过的挺舒服的。

关系近了，总要相互认认门。这天学完功夫，左右去叶问家里认了下门，看到师父和师娘住的地方十分简陋，心疼的不行。连拉带拽的让叶问一家三口搬到他家里去住。

叶问和张永成哪好意思，连连推拒。但左右了一番话，让他们没有了拒绝的借口。

“师父，师娘，弟子在世上举目无亲，蒙师父不弃，收为弟子。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师父、师娘生活困苦，弟子若无能力也就罢了，但弟子家有空闲房屋，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和师娘在这里受苦？更何况，师父、师娘忍心让师弟和你们一起受苦吗？”

左右一把叶准抬出来，叶问和张永成沉默了很久，最终了头。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叶问、张永成、叶准，一家三口搬进了左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