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与她无关 (1/3)

天亮了。 朱砂是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的，她睁开眼时，发现床沿边上桌子边上还有窗台上排着一排的大小鸟儿，本不当是在这等深秋时节出现的鸟儿，竟都出现在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统共不下三十只。 不止是鸟儿，还有好几只兔子，一只是努力蹦跶着跟着他们上山来的那只灰毛兔子，还有三只，不知打哪儿来的，亦不知是何时到这屋子里来的，但它们都蹲在床榻前，双眼定定看着床榻上的她与幸伙，就像在守着他们陪着他们似的。 屋里已没有了君倾的身影，床头边的竹编小凳上也不见了那只燃了一夜的铜制小香炉。 朱砂看看左右，想了昨夜发生的事，而后抬手抚向自己的额头，蓦地耳根便发了烫。 昨夜，丞相大人似乎……亲了她的额头，还是她做的梦？ 朱砂记不大清，她只记得自己昨夜睡得很安稳，至于阿离的爹爹—— 朱砂忽地坐起身，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阿离的爹爹的，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而且还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也就在朱砂坐起身时，睡在她身侧的幸伙揉了揉眼睛，正醒过来，瞧见她正要下床去，惊得他立刻瞌睡全无，连忙伸手去抱朱砂的胳膊，着急道：“娘亲娘亲！娘亲要到哪里去？” 朱砂立刻坐在床沿上不动。 幸伙爬起身也坐到了她身边来，抱着她胳膊不放手，小脸上满是不安，朱砂不由抬起手摸摸幸伙的脸，温和道：“天亮了，起身了，娘亲先起身去洗把脸，还想让你多睡会儿的，可是我吵醒了你？” “不是不是不是。”幸伙立刻摇摇头，“是小鸟儿们和阿离说话，阿离才醒过来的。” 说话？朱砂看了一眼屋里的大小鸟儿，只当幸伙说的是孩子话，未往心里去，只是将幸伙认真瞧了瞧，看着他面色似好了些，才又问道：“可睡得好？身子可还难受？” “娘亲，阿离不难受了，阿离好好的了，娘亲不用担心阿离哦！”幸伙虽是这般说，然朱砂还是不放心，想着还是出去请续断公子来替幸伙再诊一回脉才行，只听幸伙问她道，“娘亲娘亲，娘亲醒来的时候还见到爹爹吗？” 朱砂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她正打算出去看看幸伙的爹爹在哪儿的。 “爹爹走了……”幸伙耷拉下小脑袋，虽说昨夜他答应得君倾好好的，但他还是觉得伤心难过。 这时候，屋子里的小鸟儿全都飞到了幸伙身侧来，停到他的腿上肩上脑袋上，便是那四只兔子都跳到了他面前来，竖着耳朵定定看着他。 朱砂为这一幕怔愣，也因幸伙的话而怔愣。 “大家告诉阿离的……”幸伙很难过，又用手背搓了搓眼睛，“可是爹爹是天亮了才离开的哦，爹爹说昨天晚上陪着阿离不走的，爹爹没有骗阿离的哦，所以爹爹对阿离还是好好的，爹爹也是媳阿离的，对不对，娘亲？” 朱砂没有回答幸伙的问题，反是问幸伙道：“你爹爹……走了？你如何知道？” “大家告诉阿离的呀。”幸伙点点头，只见幸伙摸摸他腿上的一只小鸟儿的脑袋，难过地看着朱砂，“娘亲把阿离和爹爹听得懂大家说话的事情也忘记了吗？” 娘亲会变得怪怪的，是因为不记得他和爹爹了吗？ 幸伙的小脑袋更耷拉了，“爹爹要去做一件很大很大的事，不能陪着阿离，也不——” 幸伙说到这儿忽然不说了。 他忽然想起了君倾昨夜叮嘱过他的话。 什么都不要对他的娘亲说，不然娘亲会痛会难过。 他不要娘亲疼，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跟娘亲说。 “娘亲娘亲，阿离好饿好饿，阿离和娘亲一块儿出去问问歇有没有什么东西吃好不好？”幸伙前一瞬还耷拉着小脑袋，这一瞬便扬起小脸来对朱砂笑。 幸伙昨夜睡得香甜，在做梦中流了涎水，涎水干了结了一层浅浅的白印在他嘴角边，让这个受了好几天痛苦折磨的幸伙看起来有些脏，像是没人疼爱的可怜孩子似的。 朱砂抬起手，爱怜地替幸伙轻轻抹擦去他嘴角的涎水沫子，也微微笑了笑，对幸伙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娘亲和阿离一块儿出去看看，可自己能走？不能的话，娘亲可以抱着你。” “不用的不用的，阿离自己可以的！”幸伙已习惯了所有事情都自己先来，不行了才寻帮助。 朱砂没有执意，只是在旁看着幸伙从床榻上挪下来，蹲下身子自己穿上了他的鞋子。 那些小鸟儿依旧围在他身边，啾啾地叫，就像在与幸伙说话一样，不时还用脑袋轻轻碰碰幸伙的脸颊，就好像在亲吻幸伙一样。 这个孩子与他的爹爹竟真真是能听得懂这些鸟兽的话？ 朱砂也仅仅是觉得诧异而已。 因为事实就在眼前，况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听得懂鸟兽之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朱砂与幸伙出了屋，续断公子已是坐在院中海棠树下的木桩凳子上，见着朱砂与幸伙，微微一笑，道：“姑娘早，小娃儿早啊。” 幸伙站在屋檐下不敢动，不敢往院子里走，他先是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确定天上没有太阳之后才哒哒哒地朝海棠树下的续断公子跑去，跑到续断公子跟前后有些刹不着，险些就要撞到续断公子身上，续断公子抬起手，稳住了幸伙的肩，一边和气地浅笑道：“身子方好慢着些跑。” “小风叔叔！”幸伙站稳后先是唤了续断公子一声，而后学着大人道谢的模样朝续断公子深深躬下身，道，“小风叔叔昨天给阿离看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