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雪海茫茫无为渡的…… (1/2)

磐石之躯模块推移，喜忧参半雪晶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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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嘎吱……

即使是在狂风呼啸的环境中，这种刺耳的摩擦声听起来仍然显得异常清晰，不过这也让靠近的人会感到分外难受……就像是用指甲抓黑板的那种怪异音调不断从坚硬固体之间相互挤压的缝隙中传递出来，按照特有的摆动节奏不断改变着音调。

那些看起来就像是古老岩石的固体结构有规律地小幅度调整着自身的位置，饱经风霜的红褐色纹理表面覆盖着一些看起来类似于苔藓类植物的小型绿色区域，这让人忍不住想去伸手触摸一下。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愔辉那似乎和环境一样冰冷的话语突然从背后传来，让暮雪停住了继续向前伸的手掌，她回头看着那个不远处站在厚厚雪地上的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是因为继续伸过去可能会被压扁吗？”

女孩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着，细碎的雪花从天空洒下，星星点点地飘落在发丝上，就像是华丽的发饰一样。祈月人特有的月牙形瞳孔此时收缩得很是纤细，不仅仅是因为此时环境光照强度不低，这种限制光线进入视网膜的特殊结构甚至还在某种意义上极大削弱了雪盲症带来的影响。

毕竟，雪盲症的本质也就是由于眼睛长时间受到紫外线和强光刺激所产生的现象，当削弱了进入瞳孔的光线数量之后，它也能够得到很大缓解。

“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把手伸进那种狭窄的缝隙啦。”暮雪重新把手缩回到了旭日兽皮制作的厚重披风下，在这种环境中哪怕是短暂的暴露在外也足以感觉到刀割一样的疼痛……寒风似乎化作了无数的利刃，撕扯着一切它们都能够触及到的东西，“只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个体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退开几步，为那个发出嘎吱声的大家伙让开道路。这是一种从外表上看完全就是数块岩石放置在一起组成的乱石堆，但是它有规律的运动和始终紧密相连的结构都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一只锈蚀怪，和它的近亲一样。

论生命形态的扑朔迷离，锈蚀怪恐怕仅次于彼岸妖之类已经完全脱离正常结构的生物。它完全放弃了大多数生物用于运动的腿部，取而代之的是将整个身躯完全分割为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坚硬模块，依靠彼此间的相对运动来推动整体的运动。

表面覆盖的无机物外壳成分与真正的天然岩石极为接近，就连硬度也不相上下，这使得锈蚀怪这种看起来毫无弱点的悠哉生物也不得不面对很多甲壳类动物都要面对的事情：为了成长而蜕壳。

锈蚀怪的生长很慢很慢，在它们远比其它生物要漫长的寿命中，大部分的锈蚀怪都是那种体型渺小的存在，偶尔在南元大陆的森林中也能够找到一些体型有猎犬那么大的锈蚀怪……但是那些锈蚀怪和此时暮雪在雪地中看到的这只锈蚀怪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它实在是太大了。

当他们在雪地中远远看到它的时候，曾经以为这只是一处偶然没有被雪覆盖的乱石堆，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处长度和高度都有五六米左右的乱石堆并不是真正杂乱无序的。它的每一个模块都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伴随着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挪动，带动整体前进。

这是一只锈蚀怪，暮雪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锈蚀怪，就连它体型的一半都没有，她不知道行动迟缓的锈蚀怪是怎么找到足以维持这么庞大体型的食物的，更何况面前的这只锈蚀怪还是在积雪中跋涉……它的背后留下了一长条清晰的压痕。

这是他们离开耀月林在茫茫风雪中跋涉所遇到的奇景，但绝对不会是唯一的奇景。这只巨大的锈蚀怪光是嘴的尺寸就足以咬断一个成年祈月人的脖子，但它显然和那些体型较小的同类一样对他们毫无兴趣，甚至完全无视了站在它身边很近地方的暮雪。不过暮雪显然也没打算亲自去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有多强，即使锈蚀怪不会主动发起攻击，但光是那房屋般的巨大身躯压下来就足以把她给直接压扁了，由此可见它的力气绝不会小。

没有攻击，没有交流，他们仅仅是在这片茫茫雪地中注视彼此，然后错身而过，再无任何交集。

暮雪轻轻抬了抬脚，即使南方的祈月人大多数时候依然在森林中光脚行走，但是北方的祈月人显然已经能够利用兽皮制作出包裹住脚的类似于鞋子的东西。虽然这只是简单的包裹一下，而且依然无法阻挡脚被寒冷冻伤，但是比起直接光脚在雪地上行走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如果是直接踩在雪地上，以祈月人的体质也不可能支撑一小时。

锈蚀怪继续沿着它原先的方向前行，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判断方向的，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寻找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种生物的心理状态就像是它的身体结构一样完全是一个谜团，自始至终都不被其它的生物所理解。

暮雪凝视着锈蚀怪在雪地上移动，这个锈蚀怪运动的频率虽然不快，但是它的体型远比其它同类要庞大，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外表上饱经风霜的锈蚀怪到底活了多少年。当然，即使是每一步都很大，它要在这风雪飞扬的天气完全走到视野之外也需要很久，暮雪回头时再次看见了星岚。

不论是暮雪还是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