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鱼脍 (1/2)

第五十一章张辽文远

秦汉饮食，有生熟之分，熟食以蒸煮煎烤烹饪而成，生食除了果蔬菜肴外，亦食鱼肉。鸿门宴上，项羽赐樊哙生猪肩，樊哙以盾为案，将猪肩放置其上，用剑切下一块嚼食入腹，项羽不由感慨：“真壮士也”，也并非是赞叹樊哙食用生肉，而是樊哙如此粗犷野蛮的吃法，确实惊到了项羽，不由感慨真壮士（野蛮人）。鱼肉蒸煮而失鲜味，而生肉细密难分，嚼之不烂，人们遂将鱼肉脍之，脍者，将肉切细，佐以葱芥酱料，鲜美胜过烹煮，孔子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而伍子胥兴吴破楚，吴王阖闾设鱼脍宴慰劳伍子胥（瞬间感觉古代庆功宴low了有没有，而阖闾后来伐越时，被斩落了脚趾，伤重而死，啧啧）。

孙权于匠户处命制作透明，也没期望能制成多高的倍数，不过能够简易diy一个低仿显微镜倒是绰绰有余，然后让陈登细细观察每日不食无欢的鱼脍上的寄生虫，再几付汤剂而下，身上病症自然可消，寻华佗自然也可，不过哪有这样治本让孙权开心（陈登喜鱼脍，吐虫三斗而死）。

孙权话音才落，亭外乔露与两名侍女端些餐盒而入，淡淡一笑，开口道：“今日的鱼脍已备好，另有糕点，五辛盘（葱、蒜、韭菜、油菜、香菜），以及椒酒，子扬先生，元龙先生，仲谋请慢用”。

陈登倒是嘿嘿一笑，孙权却恨得牙痒痒，陈登贪食，又挑剔无比，自然住不惯旅栈，遂入住孙府，孙策几番宴饮下来，唯赞乔露厨艺，所制鱼脍陈登吹得天花乱坠，孙策孙权无奈，乔露于是每日做些鱼脍与众人享食，不过大半皆入了陈登腹中。

刘晔早已起身取过筷子，正打算夹食，陈登惊声喊道：“慢”，刘晔被他声音一惊，不由停下手来，正欲问陈登何事时，陈登径直从刘晔手中取过筷子，伸向鱼脍，开口笑道：

“子扬请看，蝉翼之割，剖纤析微，累若叠彀，离若散雪”，说罢夹起薄薄一层鱼脍，蘸酱粘葱，放入口中，目色微闭，陶醉之色跃然脸上，开口赞道：“鲜兮，美矣，乔姑娘之技比之易牙之术不遑多让”。

乔露浅笑谦声回道：“元龙先生谬赞，先生喜爱即可”。

陈登正待再赞时，回头见刘晔已又取过筷来，运转如飞，一次夹起几片鱼脍稍蘸酱即送入口中，不由怒道：“粗鲁，粗鲁，刘子扬你竟这般糟践美食”。

孙权默默夹起几片鱼脍放入口中，心中默默赞叹确实鲜美，随后也不再取食鱼脍，只取糕点食用。他非不喜鱼脍，只是鱼身体中有寄生虫，野生之鱼身上尤多，脑中稍微搜索，即头皮发麻，因此忌惮。

刘晔见陈登恼怒自己的“抢食”之举，孙权淡定一旁，心中计较，忙将祸水东引，取起一片鱼脍送入口中，起兴笑道：“元龙莫急，不知方才何人愿做赌，能使元龙从此不复食鱼脍”。

“哦？，何人所言？”，陈登兴致渐起，瞥了一眼孙权。

“再过几日一试便知”，孙权淡定饮了一口椒酒，还不信你见了鱼脍里遍布寄生虫后吃得下生食。

“呵”，陈登见孙权淡定，他一日不可无鱼脍，视之若命，孙权有何能让他弃鱼脍不食，不过过了不半月，他便回徐州，从此难再食乔露所制美味鱼脍，心下不由有些怅惘之意，转念开口说道：“以千金为赌注如何？若登胜，仲谋将为九江太守，不如携乔小姐同去，我在下邳距全椒，江浦亦不远，仲谋不若选一设为治所，涂水盛产鲤鲫，我择时亦可去寻仲谋再品佳肴”。

“元龙不如寻一厨娘随乔小姐学习脍鱼，何必奔波往来”，刘晔不解问道。

“似子扬如此吃法，鱼片厚一寸一毫也无甚差别”，陈登想起方才刘晔“抢食”鱼脍之举，出口嘲弄。

“一寸一毫之差晔自然分的清”，刘晔毫无自觉，得意洋洋道，随手又夹起一片鱼脍放入口中。

“似尔等之举，糟践此物”，陈登摇头叹气，“脍鱼之法，岂是短暂可成？想必小姐浸淫厨艺已有六七载”

乔露坐于一旁却是笑而不语。

“如何？仲谋，千金作赌，你且取些瓘玉与我，我往徐州后售之，以千金相报”。

“不如何，我将瓘玉售往荆襄巴蜀，淮南交州之地，亦可致万金”，孙权嘲弄道，陈登想空手套白狼，虽然他必赢此局，但这样毫无所获反而像输给陈登一般。

陈登见孙权不上当，不由提高筹码，“九江耕牛农具多为袁氏所有，其人贪鄙钱粮，未必肯借与仲谋，若欲垦重整荒田，少不了耕牛农具，而江东农事正兴，仲谋也难购牛北去吧，不如我在下邳为仲谋购牛千头，如何？”

“千牛太少，三千头如何？”，孙权确实需要耕牛，他为九江太守，必取马鞍山炼铁，以铜陵之矿制钱，而采矿冶炼皆是重强度劳力，和县周围民心虽可用，不过若强征青壮年采矿冶炼，农耕若荒，定然心中有怨，若多置耕牛，不累农业，待钱铁即成，民生获利，自然心向。

“呵呵”，陈登取起椒酒饮了一杯，不理孙权得寸进尺。

“两千头”，孙权不死心。

“呵呵”，陈登取筷又食了一口鱼脍。

“一千八百头”，孙权迟疑再次问道。

“一千三百头，不足用犁等农具做补”，陈登开口说道。

“一言为定”，孙权应道。

赚了，孙权暗道，钱粮易得，一千三百头耕牛足以让他抽出三千